臭氧污染，你“哭”了，或许是因为PAN

【讯】进入夏季，蓝天白云、阳光明媚的日子多了起来，但其实，看上去空气通透的背后并不意味着空气质量良好，很有可能隐藏着你看不见的“健康杀手”——臭氧（O?）污染。

据生态环境部发布的7月上半月全国空气质量预报会商结果，7月上半月，受气温升高影响，华北局地、华东中北部、成都平原、四川盆地局地、陕西关中地区等地可能出现臭氧中度污染过程。

那么，臭氧污染是如何形成的？对生态系统和人类健康会造成哪些危害？我们又该如何防护呢？记者采访了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唐贵谦和北京市生态环境局大气处副处长谢金开。

臭氧污染是如何形成的？

据介绍，地球被大气层包围着，从内到外分别是对流层、平流层、中间层、电离层和散逸层，而自然界中的臭氧90%存在于大气平流层，这就是臭氧层。

“臭氧层能吸收太阳放射出的大量对人类、动植物和农作物有害的紫外线辐射，保护地球生物圈。”唐贵谦告诉记者，但是，臭氧一旦从平流层进入对流层，就会由“地球卫士”变成“健康杀手”，对地球环境造成伤害。

“作为光化学烟雾的主要组分，臭氧还可诱发其他大气光化学反应。”这种情况下，臭氧便成为了一种污染物，也就是人们所说的近地面“臭氧污染”。

“不同于PM2.5，臭氧污染并非直接由污染源排放导致，其生成主要与两类污染物有关——氮氧化物（NOx）和挥发性有机物（VOCs）。”唐贵谦介绍，环境中的臭氧是由进入到大气中的NOx和VOCs在阳光下发生光化学反应产生的，属于大气二次污染物。

根据我国发布的《环境空气质量标准》，臭氧浓度最大8小时均值超过160微克/立方米，就形成了臭氧污染；如果超过215微克/立方米就达到了中度污染。

“臭氧浓度的高低与光照强度、温度、湿度等气象条件相关。”光照充足、温度较高、中等湿度条件有助于发生光化学反应，易形成臭氧污染。

此外，唐贵谦补充，“对流层臭氧也可以吸收紫外线，使得地球升温，也是一种温室气体，引起气候变化。”

什么时间、哪些地区易发生臭氧污染？

臭氧污染具有明显的季节性和地域性，主要集中在日照充足、辐射较强、温度较高的春末、秋初和夏季。

“因南北方差异，我国华南地区夏季降雨频繁，在春秋季节易发生臭氧污染；华东地区春秋季节易发生，华北地区、西北地区均在夏季易发生臭氧污染。”唐贵谦告诉记者，最旺盛的雨季，臭氧浓度反而低一些，降雨会冲淡NOx和VOCs等生成臭氧的前体物。如北京，6月臭氧浓度最高，7月—8月降雨较多，臭氧浓度相对较低。

随着日照加强，NOx和VOCs发生光化学反应的速度加快，臭氧浓度也随之升高，“一天中，中午12：00到下午17：00，臭氧浓度较高。”臭氧的生成依赖于阳光，故一天中臭氧浓度的变化为日间高、夜间低。

在我国，臭氧污染较重的地区多分布于经济发达区域，如京津冀及周边、长三角、珠三角等区域，与PM2.5污染较重的城市分布基本重合，“西部地区也开始出现臭氧污染蔓延态势，国家产业转移导致生成臭氧的前体物排放也开始增加。”

此外，随着全球变暖，气温逐年上升，夏季将继续变热，臭氧污染的日子也会随之增多，而春秋季也可能会出现更多的臭氧污染日。

臭氧污染对生态系统和人类健康会造成哪些危害？如何防护？

“臭氧污染对人类的危害主要集中于呼吸道疾病，最严重的是引起哮喘，”唐贵谦介绍，“最需要引起警惕的是老人和小孩，他们中引发哮喘比例较高。对于有基础性呼吸道疾病的人群，也会引起伴发性疾病。”

另外，“肺活量较大的运动员也需要警惕。”唐贵谦建议，光照强烈的天气下，尽量不要剧烈运动。据介绍，2008年北京奥运会将“臭氧浓度降低多少”作为“绿色奥运”的衡量指标，正是为了保障运动员们呼吸系统的正常。

据介绍，在臭氧生成的光化学反应过程中，会同时产生一种伴生物——过氧乙酰基硝酸酯（可简称为PAN）。“PAN对人体会产生较大副作用，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刺激眼睛流泪，也会增加患皮肤癌的几率。”

此外，臭氧污染对生态系统也会造成严重破坏，“PAN会直接导致植物叶面损伤，使得绿叶变黄甚至枯萎，对植物造成损害；降低农作物产量和森林系统的生产力。”

面对臭氧污染，我们又该如何防护呢？

一个字，躲。

唐贵谦提醒公众，“对于臭氧污染最好的防护，是尽量在臭氧高发时间段（中午12：00到下午17：00）减少外出活动。”若外出，则需佩戴好口罩（最好是N95），“一些口罩中附带活性炭，效果更好，因臭氧接触活性炭表面会瞬间消失。”

对于眼睛或皮肤敏感人群，唐贵谦建议，外出时可考虑佩戴护目镜，或穿戴长袖，做好防护。为了健康考虑，建议敏感人群尽量避免在光照强、温度高、湿度低的午后进行户外活动。

如何实时了解室外臭氧浓度数据呢？谢金开告诉记者，“可通过空气质量发布APP实时获取臭氧浓度，数据每小时实时更新。”

臭氧污染如何治理？

臭氧目前已成为影响夏季空气质量的首要污染物之一。当夏季来临，臭氧污染又该如何治理呢？

生态环境部曾明确提出，“十四五”期间我国大气污染防治的重点是细颗粒物与臭氧的协同控制。将通过产业、能源、交通运输等结构调整，以及实施减排工程，来全面推进氮氧化物（NOx）和挥发性有机物（VOCs）两种污染物的减排工作。

NOx和VOCs来源广泛。据介绍，NOx主要来源于各种燃料在燃烧过程中的排放，包括工业锅炉、机动车尾气等。而VOCs的来源包括燃油、燃气、燃煤过程的排放，及各种人为活动导致的排放源，如机动车尾气、装修过程中的油漆喷涂、汽车加油等过程排放。

唐贵谦认为，“应对臭氧污染，区域控制NOx的排放，城市区域仍需加强VOCs的减排。”

“从煤烟型污染治理，到工业、机动车、扬尘等综合防治，各项措施压茬推进，‘十三五’时期，人为排放的NOx和VOCs分别削减了43%和52%，环境效益逐步释放。”谢金开介绍，经过多年治理，北京市臭氧浓度稳中有降，“2013年以来，北京市大气环境中各项污染物浓度均显著下降。其中，O?浓度下降18.8%。”

谢金开表示，2021年，北京夏季雨水较多、温度偏低，臭氧浓度实现达标。但是，“今夏随着气温回升同比又有所上升。”

下一步，“北京市仍紧扣污染物减排，对于各种工业企业加强监管，确保达标排放。”谢金开介绍，对于臭氧污染治理，除了长期举措，北京市也有一些短期应对性措施，比如：鼓励夜间加油，避免午后光照强烈时段。有效减少NOx和VOCs排放，从而减缓臭氧污染程度。

此外，生态环境部5月例行新闻发布会上，生态环境部生态环境监测司副司长蒋火华指出，当前臭氧污染形势不容乐观，污染防治任务仍然较重。

蒋火华介绍，为支撑臭氧污染防治，生态环境部加大了臭氧监测工作力度，推进细颗粒物和臭氧协同监测能力建设，加强VOCs、NOx等对臭氧生成影响较大前体物的监测，掌握其浓度水平、主要来源、生成机理，支撑大气污染协同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