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环境治理新进展：“迈向《世界环境公约》”进程就加强国际环境法执行提出建议

5月20日至23日凌晨，联大“迈向《世界环境公约》”特设工作组第三次实质会议在肯尼亚内罗毕举行，100多个国家及相关联合国专门机构、环境公约秘书处和非政府组织与会。外交部气候变化谈判特别代表孙劲率由外交部、全国人大环资委、生态环境部及常驻联合国环境署代表处组成的中国代表团与会。本次会议系工作组最后一次会议，经过艰苦谈判，最终就加强国际环境法执行形成工作建议提交联大，确保工作组如期完成联大授权工作。

一、工作建议主要内容

该建议系各国在工作组联合主席要素草案基础上反复磋商并全体协商一致而达成(具体内容见链接：https://www.unenvironment.org/events/conference/towards-global-pact-environment)，包括以下主要内容：

一是关于目标，包括强化对当代及后世的环境的保护、强化国际环境法的效力和执行、支持2030年议程及不损害现有相关文书、框架和机制安排等;

二是关于实体建议，包括重申联合国环境署(UNEP)和环境大会(UNEA)地位、认可开展国际环境法原则讨论的意义、强调加强履约手段雄心的重要性、完善多边环境协定(MEAs)履约制度及协同增效、加强科学机构支持、促进各国批约和国际环境法治建设、强化利益相关方参与等13条;

三是关于后续进程建议，由联大将工作组建议转各国及各MEAs决策机构参考;同时提交UNEA，在纪念UNEP成立50周年背景下，供其在2021年第五次环境大会为筹备召开一次联合国高级别会议准备政治宣言参考。

二、有关背景和各方立场

2017年以来，法国总统马克龙大力推动制订旨在强化国际环境法原则作用的《世界环境公约》。在法方推动下，联大2018年5月通过决议，授权成立“迈向《世界环境公约》”特设工作组，讨论国际环境法存在的不足及解决方案，并于2019年上半年向联大提交工作建议。其后，工作组分别召开一次组织会议(2018年9月，纽约)和三次实质会议(2019年1月、3月和5月，内罗毕)。

此次会议工作组如期完成授权任务，在实质和程序方面均取得一定进展，但距法方最初期待甚远，其对全球环境治理的潜在影响也有待观察。同时，会议反映出各方在推动国际环境法原则法典化、完善全球环境治理体系、为发展中国家提供更多履约手段支持等重要问题上仍存在较大分歧：

关于国际环境法原则，欧盟、摩洛哥、喀麦隆、圭亚那、密克罗尼西亚等积极推动将开展国际环境法原则编纂工作作为建议的核心内容，但美、俄、巴西、印度、埃及、沙特等强烈反对，认为其将破坏现行国际环境法体系，并导致对现有原则重开谈判，弱化现有法律效力。

关于全球环境治理体系，俄、非洲等发展中国家呼吁加强UNEP和UNEA全球环境治理最高决策、协调机制地位;美、沙特、日本等强调尊重MEAs独立性，反对创设新机制;欧盟认为应召开联合国峰会制订相关文书，提升环境问题在国际议程中的地位，同时加强环保领域利益相关方参与和人权卫士保护，就海洋塑料垃圾、化学品和废物管理等采取迅速行动;土耳其、挪威建议尽快制订海洋塑料垃圾法律文书。

关于履约手段，广大发展中国家强调，其履行MEAs的资金、技术和能力缺乏，是当前国际环境法的最主要不足，发达国家应加强对发展中国家履约手段支持。美国强调各国政府对本国环境保护及国际环境法义务承担主要责任，反对增加对发展中国家履约支持和援助，并要求新兴国家更多承担出资和援助责任;欧盟则强调各国应进一步加强政策制度建设，推动环境保护政策主流化，加强私营部门参与等。

三、中国的作用和贡献

中方坚定支持加强全球环境治理，深入和建设性参与特设工作组进程，为工作组最终达成成果发挥了关键作用，展现了开放、自信和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一是秉持积极和建设性立场。在法方推动有关倡议初期，中方即对其表示欢迎。2017年9月，王毅国务委员兼外长出席马克龙举办的联合国《世界环境公约》主题峰会，提出加强全球环境治理应统筹各方利益，坚持在可持续发展框架下讨论解决环境问题，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坚持环境资源国家主权原则，坚持发展中国家的充分参与。在联大2018年5月关于设立特设工作组的决议表决中，中方投票支持设立和启动该工作组进程。

二是全面深入参与讨论。宣介我国加强全球环境治理、建设清洁美丽世界的主张和实践，体现我国对工作组进程的开放和积极姿态;积极呼应发展中国家对加强资金、技术、能力建设的需求，以及非洲国家对加强UNEP和UNEA地位和作用的要求;同时，运用国际法规则和方法深入全面阐释我国对工作组进程和秘书长《关于全球环境治理差距报告》所涉问题的看法，并就国际环境法不足及解决方案有关问题向工作组联合主席提交书面评论，有效传递中国声音，切实维护我国利益。

三是积极促成达成最终成果。中国代表团积极弘扬和践行多边主义，特别是在工作组最后一次会议的关键节点就国际环境法原则下步工作、工作组进程后续安排等核心议题及时做各方工作，引导各方达成折中方案，确保会议达成成果，为全球环境治理多边进程贡献正能量。我国的作用受到各方高度认可和普遍赞赏，充分体现了我国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参与者、贡献者和引领者的良好形象。

四、展望

“迈向《世界环境公约》”特设工作组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果，后续进程将回归联大和UNEA框架。该进程所提出的建议的落实特别是关于在纪念UNEP成立50周年背景下，UNEA启动制订相关高级别政治宣言以及筹备召开一次联合国高级别会议等后续工作值得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