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GF观点 | ESG助力北交所实现高质量发展

2021年11月15日，北交所正式开市运营。自9月2日宣布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以来，北交所作为我国资本市场改革中的重大战略创新举措，受到的市场关注度与日俱增，相关配套政策与制度建设不断完善。10月30日，中国证监会正式发布了北交所发行上市、再融资、持续监管3项规章以及相关的11项规范性文件，为北交所上市公司提供了政策保障。作为更加包容、创新的新兴交易市场，持续提升上市公司质量、完善多层次资本市场建设是北交所未来持续健康发展的关键，而ESG理念则通过对环境、社会责任和公司治理等非财务指标的关注，识别上市公司是否具备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能力，能够助力北交所结合自身市场定位及特征，真正实现高质量发展。
　　一、北交所与经济高质量发展
　　9月2日，中国证监会在网站上发表题为《坚持错位发展，突出特色建设北京证券交易所更好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的文章，文中强调为了实现高质量发展，北交所需坚决落实“一个定位，两个关系，三个目标”指导方针，助力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从证监会发布的总体指导方针上看，北交所的设立是中国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的又一项重大创新型战略举措，对更好支持实体经济和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同时有助于打造良好的多层次资本市场发展生态，为我国经济社会全面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的支撑。　　高质量发展的本质是借助新兴技术及应用追求高的经济效益、高的社会效益和高的环境效益，通过技术创新、组织创新，以应对复杂多变的环境，实现低能耗、低污染和高效益的发展。因此，对于北交所上市企业而言，未来不仅要考虑如何通过高科技、高质量的产品或服务满足新时代消费者的新需求，也要重视在不破坏生态环境平衡的前提下，始终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实现环境、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而这也与ESG发展理念的核心内涵相契合。
　　二、ESG助力北交所实现高质量发展
　　随着北交所正式开市，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参与到北交所上市企业投资市场之中。由于北交所主要服务对象主要为创新型中小企业，因此如何识别优质上市公司，促进上市公司提升自身发展质量与规范性，将是下一阶段完善建设北交所市场的关键。目前，随着“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提出，后疫情时代下“绿色复苏”渐成国际主流，我国已出台多项政策文件支持“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同时还出台了多项可持续经济刺激政策以应对疫情影响，适应因气候变化带来的物理与转型风险。在此背景下，国内外环境，社会和治理(ESG)投资呈主流化发展趋势，北交所市场作为创新型交易市场，需积极把握机遇，开展ESG相关实践探索，为我国经济社会的可持续、高质量发展提供内生动力。
　　对于上市公司而言，一方面，ESG有助于企业价值实现。ESG作为基于企业价值判断的评估因素，重点关注企业非财务指标，ESG投资本质可有效筛选出高质量的企业，社会责任能够提高企业自身绩效和表现，进而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并通过创造价值共享的机会，为企业带来社会价值和商业价值的共赢。另一方面，ESG有助于企业抵御市场风险。ESG表现能为企业和投资者及利益相关方创建信任，在市场面临负面冲击时抵御信任危机，因此企业ESG表现好，抗风险能力高，可持续发展能力强。
　　三、北交所上市公司现状分析
　　(一)上市公司基本情况与特征
　　1、上市公司规模小、民营企业多、创新度高、成长性强
　　截至12月10日，北交所上市公司已达82家，除了现有新三板精选层71家公司整体平移至北交所外，另有11家公司将直接IPO登陆北交所。从市场规模来看，截至12月10日，北交所上市公司的总市值为2611.94亿元，低于同期科创板的56262.21亿元和创业板的141427.81亿元。从企业规模来看，北交所全体上市公司中有22家小型企业(占比26.8%)和42家中型企业(占比51.2%)。从企业属性来看，北交所全体上市公司中有70家企业是民营企业，占比85%；而地方国营企业和中央国营企业只有12家，占比15%。从盈利能力看，在2021年第三季度，已披露财务数据的75家企业净利润率平均为14.3%，同比增长率平均为27.8%。由此可见，目前北交所的上市公司整体彰显出规模小、民营企业多、创新度高和成长性强的特点。
　　表1.北交所上市公司标准　　资料来源：《北京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试行)》　　图2.北交所上市公司符合上市标准分布情况(截至12月10日)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从上市标准看，如表1所示，现阶段北交所上市公司所遵循的上市标准有四类，其中标准一侧重财务指标，市值起辅助作用；标准二侧重关注市值标准，适应盈利模式清晰、业务快速发展的企业；标准三针对具有一定研发能力且研发成果已初步实现业务收入的企业；标准四主要面向市场高度认可、研发创新能力强的创新型未盈利企业。目前，在82家北交所上市公司中，有77家企业符合标准一要求上市(占比93.90%)，2家企业符合标准二要求上市(占比2.44%)，1家企业符合标准三要求上市(占比1.22%)，2家企业符合标准四要求上市(占比2.44%)。
　　2、上市公司行业分布多集中战略性新兴产业，聚焦“专精特新”领域发展
　　细究北交所上市公司的行业分布，按照所属证监会大类行业划分，82家上市公司总共涵盖了25个国民经济大类行业。其中，所属行业为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高技术制造业、高技术服务业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企业占比高达87%，其中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占比最多，共12家公司，占比14.8%。同时，隶属于医药制造业和专用设备制造业的企业有8家和7家，分别位居第二和第三；隶属于食品制造业、零售业、商品服务行业等行业的企业数量较少，只有1家。图3.北交所上市公司行业分布情况
(按证监会大类行业划分标准，截至12月10日)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2021年2月，财政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印发《关于支持“专精特新”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的通知》(财建〔2021〕2号，以下简称《通知》)，启动中央财政支持“专精特新”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政策。《通知》提出，加快培育一批专注于细分市场、聚焦主业、创新能力强、成长性好的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支持重点“小巨人”企业加快上市步伐。截至2021年12月8日，工业和信息化部陆续公布的“专精特新”小巨人培育名单中已有4762家中小企业上榜。所谓“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指的是具有“专业化、精细化、特色化、新颖化”特征的中小企业。　　作为致力于有效服务专精特新中小企业的资本市场专业化发展平台，北交所在成立伊始就大力支持“专精特新”企业发展。目前，在82家北交所上市公司中，有16家企业属于国家级“专精特新”的“小巨人”企业。如下表所示，这些企业主要分布在制造业、以及服务业中的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这些企业的主营业务及主导产品主要涉及智能制造装备、新材料、软件信息等高新科技领域，属于产业链供应链关键环节及关键领域“补短板”、“锻长板”、“填空白”产品，具备持续开拓创新的发展潜力。表2.“专精特新”上市公司行业分布情况(截至12月10日)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二)资金流通与投资者参与
　　从投资端看，在个人投资者参与方面，北交所坚持合适的投资者适当性管理制度，个人投资者准入的资金门槛为50万元。根据北交所数据显示，截至11月12日，累计有超过210万户投资者预约开通北交所合格投资者权限，开市后合计可参与北交所交易的投资者超400万户。在机构投资者参与方面，北交所面向机构投资者准入不设置资金门槛，目前中国证监会已准予注册8只北交所主题公募基金，包括广发北交所精选两年持有期混合、万家北交所慧选两年定期开放混合、汇添富北交所创新精选两年定期开放混合等，这些主题公募基金均为偏股混合型基金，都采用了2年封闭期或是定期开放的运作方式，约定80%以上非现金基金资产投资于北交所股票。
　　(三)北交所与新三板、科创板的比较分析
　　1、降低个人投资中小企业门槛
　　起初，新三板交易对象面向机构投资者和资产500万以上的个人投资者。因此投资者数量和投资金额都受到极大限制，较高的投资门槛削弱了个人投资者的热情。尽管在2019年底新三板改革后，精选层、创新层和基础层的投资者准入资产标准相继降成100万元、150万元和200万元，但是不菲的资产需求依旧让众多个人投资者望而却步。相较之下，北交所仅要求申请权限开通前20个交易日证券账户和资金账户内的资产日均不低于人民币50万元。只有一半的资金要求无疑将激发广大个人投资者的投资热情，进而改善市场的流动性。
　　2、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好的融资环境
　　2020年全年，新三板定向增资金额为200亿元，远低于主板市场全年定增募资金额9035亿元。资金的匮乏无疑给企业的发展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北交所的建立增加了中小企业上市概率，为私募基金、风险投资基金开辟新的资金渠道，增厚券商和其它机构的投资收益，势必带动提高科技创新企业的投资力度，改善中小企业的融资难的现状。
　　3、明确上市企业创新力度与方向
　　和最为接近的创业板、科创板相比较，北交所对上市公司的要求中提出对预计市值、累计净利润、营业收入、研发投入占比的要求都远远小于科创板、创业板。科创板、创业板对上市企业的市值要求约在10-50亿元，而北交所对上市企业的市值要求约为2-15亿元。且北交所的上市要求中，单独对上市公司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营业收入增长率做出要求，符合创新型中小企业追求高成长性的规律，体现了对服务主体的针对性。
　　四、北交所上市公司高质量发展的关键ESG议题
　　(一)环境(E)议题
　　从目前北交所已上市公司的主营业务上看，目前已有部分企业的创新业务领域契合绿色产业发展方向。将上市公司的主营业务与2019年发改委发布的《绿色产业指导目录》中对绿色产业的划分标准进行映射，可以发现目前82家北交所上市企业中，有17家企业的主营业务部分涉及绿色产业，其中有4家属于“专精特新”企业。从具体绿色产业的分布情况上看，有5家涉及清洁能源产业，5家涉及节能环保产业，3家涉及基础设施绿色升级产业，2家涉及绿色服务产业，2家涉及清洁生产产业。图5.北交所上市公司涉及绿色产业的数量分布情况
资料来源：中央财经大学绿色国际金融研究院　　从关键环境议题上看，在国家“碳达峰、碳中和”目标逐步推进的背景下，未来北交所上市公司需考虑如何将环境保护与生态文明发展理念充分融入公司日常生产运营之中，从设定目标及战略规划，到立章建制与专业部门建设，再到环境成本核算以及碳足迹测算等，从上到下全面推进企业环境工作，同时发挥企业在“专精特新”领域的研发优势，积极开展绿色技术创新。
　　(二)社会责任(S)议题
　　与其他上市公司一样，在履行社会责任层面，北交所上市公司需要积极采取措施回应员工、社区、消费者、供应商等内外部利益相关方的相关诉求，涉及到的关键议题主要有客户权益维护、产品质量保障、负责任采购、员工权益以及社会公益慈善活动等。因此，北交所上市公司未来可进一步提升在社会责任指标上的表现，完善产品服务质量及控制程序，和上下游企业在价值链中共同践行社会责任表现。
　　(三)公司治理(G)议题
　　由于北交所主要的服务对象是中小企业，而中小企业无论是在自身治理机制还是在上市之后的治理水平提升方面，均面临着诸多挑战。作为上市公司，在公司治理层面不仅需要关注企业行为和商业道德，同时还需要强调对股东和债权人的保护，重视规范经营和组织建设。因此，北交所上市公司可在完善信息披露内容的同时提升自身治理能力。例如，进一步完善组织架构，强化内部控制机制；加强政策执行力度及监察能力；提升投资者关系管理的能力；完善风险管理体系等。
　　此外，对于集中于“专精特新”领域的北交所上市公司而言，加大科技创新投入，强化技术创新驱动，提升自主创新实力，也是提升企业自身治理表现的重要体现。
　　五、ESG如何助力北交所实现高质量发展
　　(一)政策端：为企业开展ESG实践提供政策支持
　　近年来，许多监管部门、交易所及行业自律组织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指引，支持企业开展ESG实践。对于北交所上市公司而言，一方面，由于北交所上市企业多为新业态、新模式的科技创新型公司，与传统企业存在一定差别，因此有关监管部门可结合北交所上市企业的实际情况、行业属性及技术特点，对行业变化、科研投入及进程、业务合作、风险管理等方面提出更具针对性和指导性的规范要求。另一方面，监管部门可将重大ESG相关违规事件纳入上市公司预警机制和退市机制中，建全制度性保障措施，从而更加全面地引领企业将ESG发展理念落地实践。
　　(二)企业端：强化企业自身ESG能力建设
　　一方面，作为深耕科技创新领域的北交所上市公司，在强化自身ESG能力建设上，企业可积极利用新兴数字化技术，梳理企业与其内外部利益相关方的关系及影响路径，识别和量化公司产品和服务对国家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正面和负面影响，将公司日常的业务经营活动与可持续发展目标相关联，以便及时形成应对策略。另一方面，企业还需要在ESG人才培养、绿色技术研发能力及资源整合、积极承担社会责任、完善投资者关系管理及保护机制、ESG风险管理能力建设等多方面进行积极探索与实践，增强公司发展的韧性和可持续性。
　　(三)投资端：创新运用ESG另类投资逻辑
　　不同于传统投资纯粹以利润驱动、回报优先的决策方式，ESG投资综合关注企业在环境、社会和治理层面的表现，能够一定程度上弥补传统投资逻辑的不足。然而进行ESG投资并非是简单履行社会责任，而是需要掌握一整套逻辑严谨、可量化的投资方法，并将其运用于具体实践之中。因此对于投资者而言，在开展ESG投资前首先需要明确ESG投资出发点和需要达成的主要目标，即开展ESG投资时是将ESG涉及到的各个维度均整合纳入投资流程之中，还是侧重关注环境、社会或治理其中的某一主题，随后再进一步考虑将ESG投资理念纳入决策后所带来的风险收益、价值创造与影响力等。
　　(四)信息披露端：鼓励企业主动披露ESG信息
　　由于北交所是继科创板、创业板后第三个实施注册制的板块，因此对于上市公司和投资者而言，企业的信息披露尤为关键。从ESG视角来看，推动企业ESG发展的先决条件之一是加强企业ESG信息披露，避免信息缺失而导致的市场定价机制失灵成为投资者的决策壁垒，真实、完整且有效的ESG信息既是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基础，也是ESG投资市场化发展的保障。因此，北交所可建立政策激励机制，鼓励上市公司主动披露ESG信息，同时企业也可借助新兴数字化技术搭建信息管理平台，开展ESG信息统计、收集与披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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