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动车快速增长 污染物排放持续减少

8月10日，生态环境部发布《中国移动源环境管理年报（2020）》，年报共56页，分为摘要、机动车排放情况、非道路移动源环境管理、运输结构调整、温室气体排放等7个部分，以及10个专栏、4个附表。

2019年，我国机动车保有量为3.48亿辆，连续11年成为世界机动车产销第一大国。年报各部分数据翔实，图表对比简洁明了，显示出我国在机动车保有量保持快速增长势头的背景下，通过实施各项措施，取得了污染物排放量持续减少的成效。

“年报中首次披露了交通领域温室气体排放的情况，令人振奋。” 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能源环境政策研究部副主任冯相昭在年报公布的第一时间告诉记者：“道路交通部门甚至分不同车型核算了温室气体排放量，确实是一大进步。可见在污染物与温室气体协同管理方面，移动源领域走在了前面。”

统计口径变更：范围全覆盖，方法更科学，数据更真实

所有数据快速变化的节点发生在2018年。

这一年对我国移动源污染防治工作具有里程碑意义，同时也是《中国机动车污染防治年报》向《中国移动源环境管理年报》变更的第一年。

2018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提出“打好柴油货车污染治理攻坚战”，随后《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便按下运输结构调整快进键，紧接着《重型柴油车污染物排放限值及测量方法（中国第六阶段）》《推进运输结构调整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柴油货车污染治理攻坚战行动计划》纷至沓来，《非道路移动柴油机械排气烟度限值及测量方法》紧跟其后。

移动源污染治理由点及面迅速推开，从部分地区提前实施“史上最严”车用汽柴油国六标准，到各地打击“黑加油站点”专项行动积极推进，再到“公转铁”号角全面吹响，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曾经以为只有工业区才有的污染源就在我们身边。

重典之下，威力逐渐显现。到2019年，各地在推进运输结构调整、提升新生产机动车污染防治水平、强化非道路移动机械和船舶环保监管、开展车用油品质量专项检查、建立完善移动源污染治理体系等方面已取得积极成效。年报数据显示，2019年，全国机动车四项污染物排放总量为1603.8万吨，而这个数字在2018年为4065.3万吨。

对此，北京理工大学机械与车辆学院教授葛蕴珊表示：“此次核算中，公安交管等政府部门和行业协会积极配合，提供了可靠的行业统计数据。例如全国已经在车管所登记淘汰报废的近千万辆老旧车和黄标车在此次统计中没有再纳入核算范围。”

需要留意的是，年报中提到“2019年，移动源排放量统计口径发生变更，采用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中移动源普查方法和排放系数”，这对减排量的核算有何影响？

葛蕴珊说：“由‘机动车’变为‘移动源’，不仅是文字上的变化这么简单，背后是普查对象范围的大量扩充，如将飞机、船舶、铁路内燃机车和工程机械、农业机械等非道路移动机械（以下简称“非道机械”）纳入排放统计范围。

生态环境部机动车排污监控中心主任丁焰进一步解释道：“本次采用的技术方法和获得的统计数据更加科学合理。首先，利用车载和在线监测等技术手段，获得了更接近实际排放水平的移动源排放系数。同时，借助车载诊断系统（OBD）、卫星定位数据及远程监控终端等，获得了海量移动源活动水平信息，显著提升了排放系数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简而言之，统计口径虽有变化，但整体由估算变为精准测算，并且范围全覆盖，方法更科学，数据更真实。

非道机械：成为今后移动源污染防治工作的一个重要管控对象

非道机械以柴油机为主，2019年，其排放氮氧化物、颗粒物分别为493.3万吨、24.0万吨，氮氧化物排放量直逼机动车。

摸清家底才能针对性治理。广东省生态环境系统一位负责人回忆起2015年珠三角那场未达预期目标的臭氧污染防治专项行动时，至今仍有遗憾。而目标未达成的原因之一，正是各地市对自身VOCs排放源的家底还“不那么清楚”。

非道机械也是如此。类似于VOCs污染源清单建设，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和柴油货车污染治理攻坚战行动计划中均对非道机械的摸底调查和管理做出明确要求。

各地生态环境部门令有所行，省市县逐级落实，编码登记制度遍地开花，编码规则全国统一，环保标牌跨区域有效、各地互认。重点区域及广东省全部地市非道机械低排区划定实现全覆盖，非道机械流动性强、工作场所不固定、使用时间无规律等难点得到初步解决。

为确保信息真实准确，贵州省制定了非道机械摸底调查和编码登记工作方案，从新生产销售到在用机械，按照要求在国家非道机械监管平台上完成信息申报，并实行“区县初审、市州复核、省级抽查”三级核查制度。

湖南省长沙市继2019年10月第一次对雨花台区一台国二不达标机械进行立案处罚以来，目前已对42台违法在低排区作业的机械进行了每台5000元的处罚。

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强化服务意识，组织专业人员深入工业园区、建筑工地等处，主动上门服务，简化办事流程，按照“应纳尽纳”的原则，对全县2638辆非道机械配发”身份证”。

“各地扎实的摸底调查和编码登记，让非道路移动源环境管理制度体系渐具雏形，为今后实施排放控制区管理、减少污染物排放奠定了坚实基础。” 葛蕴珊强调：“但需要看到的是，我国非道机械在研究和管控方面均落后于机动车，相关法规和标准体系还不够完善。以油品为例，机动车方面，管住加油站就能保证油品质量，非道机械则一般是通过移动加油车加油，管理难度较大。摸底登记之后，如何把数据库高效利用起来，为科学管理提供依据，还需要进一步细化。”

重型柴油货车仍是决定移动源管控成效的关键一环。

“梳理近十年的数据对比可以发现，12年间全国机动车保有量增长2.45倍， 但颗粒物下降96.6%，氮氧化物略有升高。新车排放标准不断加严和老旧车辆持续淘汰是污染物明显下降的主要原因。而柴油质量问题突出和柴油车排放控制水平不稳定却是导致氮氧化物没有明显下降的重要原因。重型柴油货车是移动源污染的‘牛鼻子’， 管住氮氧化物，移动源污染治理全局就有了保障。” 国家城市环境污染控制技术研究中心研究员彭应登表示。

“与工业源污染固定排放监测不同，目前移动源排放很难做到跟踪监测超标排放行为，这让很多超标柴油车有机可乘。未来需要建立重型柴油车基础数据库、监控平台，并在车辆安装远程排放监控设备和精准定位系统，实时监控油箱和尿素液位变化以及氮氧化物、颗粒物排放情况，将相关信息实时上传至监管平台，同时提高作假成本，实现动态精细化管理。” 彭应登说。

关于这一点，北京市“车辆信息云共享，超标上路要重罚”做法值得借鉴。近日，北京市生态环境局联合朝阳区生态环境局在联合执法行动中，发现一辆柴油车涉嫌违反“逾期未按照规定进行维修并复检合格又上路行驶”的规定，依法对违规车辆驾驶人处以3000元罚款并暂扣机动车行驶证。同时，北京市生态环境部门会定期升级超标车辆“黑名单”数据库和移动源执法App，这意味着信息 “云共享”下，未来反复超标上路车辆将 “跑不了、罚到痛”。

“对于重型柴油车，以遥感监测、移动监测、定期检测组成的信息平台为支撑，建立重点车辆名单，研发移动单兵执法装备，提升现场执法的精准度，同时建立常态化路检路查、入户抽测和联合执法机制，以严管重罚，强化刚性约束，才能全方位形成震慑力。” 彭应登补充道。

此外，年报中有一组“绿色”数据十分亮眼：“新能源汽车增量连续两年超过100万辆，呈快速增长趋势。”

虽然新能源汽车目前在汽车保有量中占比还不是很高，但据一位新能源车销售负责人描述，当下选择新能源出行的人群主要以年轻人为主，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高，也更能影响下一代人对于能源和环境的认识。